中秋前后的夜是春城最美最亮的時候。沒有冬季從北邊吹來的冷風,也沒有伏天里挾著冰雹的暴雨。天是那么高,那么藍,那么亮,西山的藍色都加深了一些,每天傍晚還披上像中國的紅綢緞上繡了鉆石的霞帔。
70、80年代的春城,街上的高攤與地攤,和小吃店里,都陳列出只有昆明人才能一一叫出名字來的美味。那時沒有高樓、沒有繁華的街道、沒有擁擠的人群、沒有擁堵的交通,但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吃著好吃的米線、脆香的油條和地道的米漿粑粑。
巷子、街道,能看到昆明的梧桐、鳳仙花、楊草果樹,院壩里曬太陽的貓、武城路的豆花米線,文廟直街路的調糕藕粉,端仕街的鹵餌絲,這樣的老昆明總讓人十分懷念。
那時海埂公園的水格外清澈、夏天熱的時候、會約兩三個伙伴一起去沖涼。若是再往前點,那個水還能洗菜咧。
那時, 每天,天剛亮,就會從巷子深處傳來了一陣陣拖著長長聲音的叫賣:“白糖……涼糕……太……平糕;還有響徹昆明大街小巷“叮叮當,叮叮當,叮叮當當叮叮當”敲打聲,老昆明的娃娃們一聽,便知道這是賣叮叮糖的小販來了。那小販肩上挑一對籮筐,手提一把彎刀,一路用小鐵錘敲著小彎刀,一路沿街賣糖去。那時的正義路,常能聽到那“布咚,布咚”的響聲,那是來賣“崩硐”。崩硐是用玻璃吹制而成,頂部呈半球形狀狀,中間空的,半球連通一根較細的玻璃管。用嘴吹吸玻璃管,便會發出“崩咚、崩咚”的響聲,崩硐也由此而得名。老昆明還有這樣的民諺:“崩硐崩硐,即時買來即時送”,不小心遭磕碰,可愛的崩硐立馬變成一堆碎玻璃。老昆明人有時還喜歡這樣調侃弱不禁風的人:“此人真崩硐,怎么又感冒了”。
中秋將至,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把中秋節叫“撐馓節”,那是昆明老輩人把的叫法,聽老人講是因為那個時候吃的用的都很少,家家戶戶只有在中秋節才能敞開的吃上一頓,這樣的胡吃海喝讓公廁顯得格外熱鬧了,天還不大亮,公廁的門前就排著長隊了,有些人后幾天都撐得茶不思飯不想。
老輩人說那時過中秋節,經濟條件好的人家就能吃得上“四兩坨”(云腿月餅),條件不好的人家就只能吃胡麻、五仁了。不過無論是什么樣的月餅,中秋都能過得熱鬧起來、兩三家湊在一起,在庭院擺個大圓桌,瓷盤里的月餅都被切成幾瓣,堆積在一起,飽滿的花生、核桃、板栗和栗色的豆沙餡在月亮下能看得分明。一家人圍著大圓桌坐在一起,邊吃月餅,邊聊天,其樂融融。父母還會不失時機地把嫦娥奔月、吳剛折桂、玉兔搗藥的美麗傳說講給娃娃們,院里更是好不熱鬧。
吃完月餅后,還會在衣兜里裝上板栗、花生,吹著嘣咚,唱著兒歌,呼朋喚友,就跑出去玩了。
若家離盤龍江近些,還能聽見那邊傳來隱隱約約的云南花燈的調子。
城門城門幾丈高?
三十六丈高。
騎匹馬,
老昆明中秋的大街、即使不打燈、也能看見明敞敞的大路,抬頭望月亮還是那么皎潔、那么清澈。
今年的中秋與眾不同,因為有這個地方。今年中秋他們都在這里... [點擊我報名]